4. 他的目的+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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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人鱼参观马戏团的是梅赛尔，这个姑娘走起路来脊背一直弯着。

“书上说的人类正确走路姿势不是你这样的。”

人鱼拥有双腿后也不是立刻就会走路的，最开始时她的双腿行走靠着的是女巫的魔法，后来她大量寻找书籍，在书上学到了正确的走路姿势，她再也不会走着走着双腿打结。

梅赛尔听到她说话，呆滞了一瞬，然后迅速将自己的头发抹到脸上，还扭过脸去，似乎很害怕被看到脸的样子。

可人鱼的眼力极好，只要她想，不管人类如何阻挡，她都能看清，甚至可以看清对方的骨头，自然也就看清了梅赛尔的长相。

“你长的真丑，按照人类的审美你应该也是不好看那一类的吧。”

梅赛尔停住脚步，人鱼清晰的听见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空气中突然多了一种湿度，梅赛尔猛地转过头来，两只眼睛瞪的老大，仿佛漆黑地道中的灯泡，她愤怒的大声斥责。

“你以为是我愿意长成这样的吗？难道我长成这个样子就不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了吗？难道我就喜欢被人当成累赘和包袱来回乱甩吗？！你漂亮你精致你就可以瞧不起我了吗！我每天要做第一个起床的人就为了准备所有人的早饭，我还要每天最晚一个睡因为我是这个团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人！我每天要做的活多到能一泼水砸下来压死你！难道我能像你一样还能抽出时间去给自己的双手做保养吗！”

人鱼……人鱼坚持住她想往后退两步的冲动。

她听懂了，这个女孩想变的漂亮。

人鱼仔细观察她。

像是鸟窝的头发需要改善发质，这样才能变得顺滑，人鱼的目光往下，她有点看不清了，因为这个人类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严重阻碍了她的视线。

人鱼拿出一管玻璃瓶，玻璃瓶中晃荡着蓝紫色的晶莹液体。

她在深海女巫的小杂货铺里也不是每天就看看书，吃吃小鱼而已，女巫说她迟早要学习魔药的制作，与其去跟那帮半吊子的家伙学，不如跟她这种深海正统大魔药师学习，她们在制作魔药这方面可是血脉遗传。

人鱼艰难的眨眨眼，人类还在不断大哭大叫，她目光逐渐变得凌厉，找准时机，将玻璃瓶中的液体迎头倒下！

梅赛尔僵硬着。

冰凉的液体唤醒了她的理智，她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对格雷文的客人如此苛刻，哪怕……哪怕她最先侮辱了她，她也应该忍下来的！

人鱼也站在原地，等着她。

梅塞尔一直都清楚自己跟所谓的美女之间有着很大的差距，比如她的脸蛋不够精致，肤色不够白净，眼睛不够大，鼻梁不够挺，她稍微多吃一点就会迅速发胖，还有她的头发，具体意识到发丝也是人类之间互相攀比的重要物件的时间已经不可考。

也许是在那一天一位穿着考究、尊贵的客人走下马车，挽起他的女伴，笑着夸赞对方乌黑亮丽的发丝开始。

几根就如同她梦中那般顺滑的黑色不明物落在她的脸庞上。

她身姿僵硬。

“这又是什么新型羞辱人的方式？”

人鱼敏锐地感觉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事。

她是天生的魔法师，又是深海中拥有诱惑人心传说的人鱼，看到他人的欲望对来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平常她都不会特意去“看”，除非对方的欲望已经强烈到不需要她特意“看”也会冲在她面前显示存在感。

这明明是这个人类的愿望，但好像……人鱼觉得自己被指责了。

梅塞尔被这种羞辱刺激到再也想不起来之前内心对自己的劝告，什么格雷文的客人，什么需要彰显主人的善良，通通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