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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七海不太愿意回家,她在大宋过得挺好,还指望着把通房丫头的工作干好,有朝一日也像莲夫人她们那样嫁给摄政王当个王妃呢。哪怕只是妾的身份,那也是大宋第一王爵的妾,有大长公主这么宽宏大量的正妻在,不会受啥欺负。
想让平七海出力,就得满足她的大部分愿望,这个愿望也不难,再娶一房呗。大长公主也不反对,她只比洪涛小两岁,也快五十了,身体机能随之下降。
但丈夫不光面相不见老,身体机能也没怎么退化,让她越来越难以应付。纳平七海为妾,总比丈夫到外面找个不认识、不熟悉的女人回来好得多。
“公然纳外族入府,会不会引来朝廷非议?”但身份上有点问题,丈夫的身份尊贵,又手握重兵,必须顾及影响。
“用不了多久,你夫君就无官一身轻了。到时候可能会有些非议,不管外面说得多难听娘子也不要当真。”
大长公主的担心确实需要谨慎对待,否则西迪早就名正言顺了。四月份她又给自己添了个丫头,名为王慧。有了孩子牵绊,她也不再提去澳洲找儿子的事儿了。
平七海赶巧了,只待湟州会的大黑锅一扣上来,啥摄政王、兵权就全没了。虱子多了不咬,娶个外族小妾真不算大事儿,只要没了权利,也不会再有人太关注自己。
“不当就不当,夫君为国操劳了这么多年,战功卓越,早就对得起赵家了。”
听到丈夫的官职要丢,大长公主不忧反喜。家里又不缺钱,权利什么的真没啥用,除了奔波劳累、常常遇到危险、得罪同僚,还得倒贴钱。这种破差事不干最好,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娘子能这么想为夫就放心了,只是孩子们不一定想得开,尤其是小丫,到时候我这个奸臣的名声算是坐实了。”说实话,洪涛还真不担心朝廷降罪,有大长公主的身份压阵,自己只要不谋逆就算犯了死罪照样能被赦免,没啥可怕的。
但对家人确实有影响,大人还好说,都能明白事理,主要是孩子。最麻烦的就是王小丫,她原本就觉得自己推行新政有祸国殃民之嫌,这下算是坐实了。万一秦家因此不同意两家的婚事,那女儿得恨自己一辈子。
“还不是夫君以前太娇惯于她,这次由妾身做主,谅她不敢做出忤逆之事!倒是西妹妹的事情夫君还要多想想,她入府之后已经育有二女,不如趁着这次给个名分,以免寒了心。”
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长公主更能一碗水端平,且有古代大家长的风范,该狠的时候真能狠下心,并没把王小丫的问题放在心上,倒是为西迪说了句好话。
“此事还得娘子去与她分说,夫君我一提及此事,她就要把儿子的事情搅合进来。”大长公主还真不是假装大度,这几年能在府中和她朝夕相处的只有西迪,两个人又都不是斤斤计较的性格,私人关系很不错。其实全府上下一直也没把西迪当外人对待,只是差了个名头。
转眼又到了八月十五,扬子镇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街上的石板路从一早就有人洒水清扫,路边家家户户门前都立起了花楼,还有不少警察和衙役往来巡视,但面色一点不凝重,帽子上也插着鲜花,很喜庆。
“敢问店家,今日可是有贵人到访?”虽然是过节,但扬子镇的排场也过于大了,引起不少外地客商的关注。
“客官有所不知,今日王相公娶亲,要是您没太急的事儿,不妨在此多住一宿,晚上还有烟花可看。啧啧啧,那可是好东西,花花绿绿漫天都是……”被问及此事最多的就是茶楼酒肆里的堂倌,他们回答的内容也差不多。
“不知娶的是谁家小娘子?”能在大宋被称为王相公肯定不止一个,但还在世的也只有一个了。摄政王要娶亲确实值得看看,哪怕没时间也得打听打听,回去之后能和别人吹吹。
“一位姓平,原本是大长公主的丫鬟,来自倭国;一位姓西,是个绿眼睛的胡人女子。论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只是家世不得而知。”
扬子镇的人对这两位新娘子并不陌生,尤其是平七海。她经常会跟在摄政王或者大长公主身边出来走动,当地商户凡是有向王府里送货的更和这位平娘子熟悉,她检查起货物来一丝不苟,差一点都不收。
但很少有人会记恨她,因为人家给钱痛快从不拖欠。若是谁家遇到了过不去的坎,还会预支几个月的钱款帮衬,这几年受过她恩惠的不是一两家人。
说起王府,扬子镇周围的百姓对摄政王并没有太具体的概念,但有两位娘子不得不提。一个是浅予斋的创建者大长公主,那就是再生父母。还一个就是这位平娘子,着实给王府增添了不少好名声。
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扬子镇百姓一个想法,此事传出去之后就有了不同说法。有人只是觉得摄政王身体好,年过半百了还能老牛吃嫩草,一下就吃俩。
有人则觉得这位王爷生活有点奢靡,娶小妾还搞得如此大排场,用骄奢**概括一点不冤枉。到了文化人和朝廷官员嘴里,就不仅仅是个人生活奢靡的问题了,两位小妾的来历更值得关注。
豢养胡姬的官宦人家不是没有,但明目张胆娶回家的朝廷重臣真没有,再加上皇亲国戚的身份,这么做是否符合规制就需要商榷了。
但仅凭这点事儿就敢上书弹劾摄政王的一个都没有,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了,能在朝廷里和摄政王分庭抗礼的老臣不是死了就是致仕。哪怕有人敢也没任何作用,满朝文武中少一半都出自摄政王门下,还有从龙之功,这点小事真搬不动他。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办法,不能去朝堂弹劾,可以到报纸上过过嘴瘾。随着特区的普及,报纸这个东西也成了标配。不敢说一州一府一份报纸,每个省、每个路一份报纸还是能满足的。
这些报纸平时更侧重于民生,通常刊登的都是当地商品广告、地方官府政令和一些有关新政条款的解释,但在遇到大事的时候也会着重报道,或者转载向全国发行报纸上的消息。
就摄政王迎娶两位外族小妾的事情,各报必须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充分发挥宋人喜欢看热闹、喜欢八卦的特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写的比瓦市里的评话还花哨。
有人还借机做出了虎狼之药,取名摄神丸,非说是摄政王秘制的神药,就是靠此药才能夜御多女。据说销路很是不错,可惜没人会付专利费,还让摄政王背上了不太好的名声。
洪涛对这些流言丝毫没关注,和湟州会的事情相比这只能算前戏。但家里人没他这么脸皮厚,尤其是几个岁数小的孩子,没少为了此事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谁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父亲的风流韵事,哪怕还懵懵懂懂也知道不是好话。
“子瞻兄也是来讨要摄神丸秘方的?”孩子的事儿洪涛可以不在意,可像苏轼这样的人带着一脸揶揄笑容登门就真忍不了,人家还没张嘴呢他先发起了进攻。
苏轼比王诜大十岁,刚刚过了花甲之年,和前两年相比非但没显得老态龙钟,反而越活越精神了,用后世的话讲他的心态很年轻。
整天和一大群年轻学生混,除了讲学就是抨击朝政,时不时还能揪着当朝权势无二的摄政王狂喷一顿,不用负任何责任还可以堂而皇之的蹭顿好吃好喝,看来过嘴瘾确实能让人身心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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